“每個人都有天生屬于并適合自己的那個角色,我覺得醫生于我,就是絕配。”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天壇醫院功能神經外科張凱醫生如是說。而醫生于他,確實就是絕配!
翻開張凱的簡歷,15歲上大學,22歲碩士畢業,27歲博士畢業,可謂天之驕子。
小時候,因父母工作之故,他經常轉學,但功課卻極好,加之記憶力超群,其間還讀了不少姐姐的書。小學四年級時,他參加跳級考試,順利進入中學,之后就讀于吉林省最好的高中,15歲時和姐姐一起考入大學。選擇專業時,張凱的父母并未想著讓他趕潮流。他們很務實,認為被社會需要總是一種保障,就替張凱選擇了學醫,張凱的姐姐選擇了師范。
一個月后,通知書下來——白求恩醫科大學臨床醫學七年制專業。1995年夏天,他畢業,獲碩士學位,考博勢在必行。不幸的是,當年7月9日,他的碩士導師因車禍去世。如果不是這場車禍,張凱很可能就繼續讀他碩士導師的博士,人生也許是另一番風景。
恩師已逝,考博之事仍要繼續。張凱選擇了神經外科,就去查,了解到王忠誠院士絕對是大拿,就決定考他的博士。那年,王忠誠院士招三個博士,一個本院的,兩個外來的。十幾個人競爭,張凱考了第一,毫無懸念地被選中。
只是從醫伊始到天壇神外輪轉,他還是陷入迷茫之中,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他性格剛強,難免在人情世故上吃虧,功能神外的主任張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曾忠告他:“過剛易折,適當的要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
2000年前后,科室輪轉,彼時天壇醫院的功能神經外科剛剛開始發展,“大家都不愿意去干那就我去唄!”他隨意的口氣里掩飾著曾經的掙扎。他記得清楚,為這事兒去敲王忠誠院士的門,說明意向。對于他的堅持,王忠誠院士沒有過多地干預,反而是幫助他協調,最終確定了他的留下。
前不久,張凱剛過了他43歲生日。學生們送了一大束向日葵給他。張凱拍了張照片調侃道:“送什么花呀,再過倆月,葵花成熟,應該送葵花頭嘛!”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愛吃瓜子,忍俊不禁。
張凱是吉林人,微微的東北口音,話語里自帶一種爽冽,聽起來很過癮。“不出五分鐘,必然得扯兩句閑篇,這是他的風格。”學生王垚一臉壞笑。互損是這師生倆每日的樂趣。張凱倒不介意,學生平素跟他開開玩笑,他也順勢把包袱丟回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對于老師的能說會道,王垚是打心底里佩服:“通常外科大夫要么會做手術,不大會表達,只能是茶壺里煮餃子自己知道;要么就是說得頂呱呱,一到實戰就不行了。難得的是張凱主任不僅手術做的漂亮,技巧高超,還能給你講得明白,理論一套一套的。”
別看他平日里嬉笑怒罵皆成調侃,卻是在專業上毫不含糊。有次,有學生們跟他出門診后,病歷寫得毫無邏輯,病史表述不清,他隨即拍下照片并傳到群里,問是誰之作?有人應聲承認,他便一一指出其中錯漏。爾后,再拿出自己寫的病歷發在群里,結果,被學生們奉為范本。“他們都沒我寫得好!”他在寫病歷這事兒上一點不謙虛且尤其較真,“記錄完整且正確的病歷,這是最起碼的素質,是能力也是態度,這一步不好好做,會影響到術前評估,關乎手術效果,看病本來就是一環扣一環的”.
張凱的手有著外科大夫特有的凌厲、利落和溫柔。他說,做手術天生不能手抖,其次是要放松。手術過程中,張凱不止一次地強調功能神外與神外的不同,“功能神外的手術,真正困難的是術前評估”.
每周四下午都是功能神外癲癇外科的術前評估會。往往大家討論起來就會忘了時間,每周四下午的戰線會拉得特別長。雖然辛苦,可是同事們還是心在一處,擰成一股繩似地對待這件事。
“每天我匆匆走過,無暇停下來欣賞風景!”張凱微信簽名檔的這句話幾乎可以概括他“兵荒馬亂”的日常。張凱每天6:40之前肯定會到醫院,回去時就沒點了。門診、會診、病例討論、手術、給進修醫生和學生們講課、參加院里和科室的會及病房的一應大小瑣事都需要他來處理。近兩年,隨著醫學領域的不斷建樹,他周末要參加的學術會議也與日俱增。
去年暑假,兒子升入小學六年級,他開始感到恐慌以及愧疚,“兒子長這么大,因為工作忙,我一直沒怎么管過他,可是突然之間兒子就長高到一米六五,好像馬上就要從我手心理飛走了似的。”他狠狠心做了個決定,休假帶兒子出去玩了一趟,然而,旅途未半他又因工作返回北京。
談及自己,他總是微微一笑,“我只是個小醫生,做點分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