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醫生來說,有時傾聽和溝通技巧比醫術還重要。羅生特醫生曾說過:“一個醫生必須有音樂家的耳朵,戲劇家的嘴巴。在病人痛楚時,能用精確的聽覺去辨別病情,用明快的語言消除疑慮,安撫病人,減輕病人的痛苦。”
但是,大多數醫生在與患者交談時,往往只想聽到符合他們診斷思維的東西,只希望患者按照他們的思路回答問題,患者的應答不能“離題”,否則就會被他們打斷。實際上,往往就是這些“離題”的話題能夠反映出患者的真實病痛所在。專注傾聽是對患者痛苦的同情,也是對患者人格的尊重。記得有一次,一位高中女生怯怯地來到急診科,說自己腹痛、腹瀉了一天。由于她講話吞吞吐吐,年輕的接診醫生不耐煩了,隨即打斷她的話,并下了“急性腸炎”的診斷。誰知才過了半個多小時,該患者突然出現休克癥狀。經積極搶救、進一步檢查并追問出停經史后,確診為宮外孕大出血。一場因醫生不能用心傾聽患者的難言之隱而導致的誤診案例就這么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郎景和在《從醫啟示錄》里曾寫道:“再年輕的醫生在病人眼里也是長者,她可向你傾訴一切……”這是病人對醫者的尊敬和信任。這使得醫生要格外的持重和盡責。病人會將自己的感受、痛苦和問題向醫生和盤托出,不管你的年齡、性別、經驗、閱歷、能力如何。他的敘述本身就是在尋求答案,而你卻是他能夠,甚至是唯一能夠進行傾訴進而讓他釋然的人。
年輕的醫生當然不能裝老成,但必須以老成的態度對待求醫者。年輕的醫生當然不是長者,但病人是如此看待你的,你就當自重、持重。
郎景和在《從醫啟示錄》里還寫道:“再無能的醫生在病人眼里也是圣賢,他認為你可以解決一切。醫生之難也就在這里。”
中國工程院院士、內科專家樊代明表示“人類能夠繁衍,醫學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事實上,醫學還有很多事情我們不知道,情況不了解,我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我們醫生只能用現有和有限的知識,竭盡全力為病人服務。”“我們平時總是說醫學的使命是救死扶傷,我覺得醫學可以扶傷,可以治病,但從根本上來說是救不了死亡的。”他表示,“在這一點上,醫生和病人應該形成一個共識。
醫生和公眾都應深刻領會,醫學的本源是對人生命的尊重,是對人身體的愛護,是對人性的關懷和友善。這才是醫生的職業使命。對于這一小部分人,減輕痛苦、提高生活質量就是醫學的任務,因為我們現在還不能把疾病完全根除。
因此,作為病人,往往更看重醫生的人文修養。人文修養雖然無形,卻隱藏在醫生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沒有它,醫生就成了修理匠,手術刀就成了屠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