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么才能幸福?提高自我修養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社會要合力熬制“四大痛”的解藥。誠如網文作者所言,“我們的媒體、我們的百姓,我們的社會,應該對醫學、對醫生保持最起碼的尊重、寬容和理解”
“做更好的醫生”——這是著名作家畢淑敏日前來紹演講的題目。當天,我慕名前去聆聽了這場醫護人員專場報告會。畢淑敏語調溫婉,內容十足“心靈雞湯”.但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她列舉自己的心理學博士生導師的一句忠告:學醫者,要有一個能***完成且堅持終身的愛好,比如釣魚、散步,等等。
原因說來簡單,因為醫生是一個極為枯燥的職業。說起“枯燥”,很多患者會想到醫院那長長的隊伍,卻很少想到忙碌的醫生。實際上,當患者焦灼于前方移動緩慢的候診人群,不滿于醫生三言兩語打發自己時,正如畢淑敏所言,一個醫生可能已在這樣的場景下度過幾十年,比如一個牙醫,終身面對的是人的32顆牙齒,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如果不能自我排解,一生很難快樂。
但醫生的痛苦遠不止此。報告會后,市衛生計生委一位負責人給我發來一篇網文:《醫生的“四大痛”》,文章列舉了醫生的“職業之痛”、“無奈之痛”、“生命之痛”、“誤解之痛”.讓我頗有感觸的是,文章所述的許多痛,恰巧也是日常醫患*****,比如醫學知識所限一些疾病治不好,貧困人群因經濟原因放棄治療,患者痛,醫生內心更痛,等等。文章作者也是一位醫生,因而觀點引發業界共鳴,但微信上并不見流傳,可見并未引發廣泛共鳴。
醫患錯位,與社會轉型期心理相關。畢淑敏認為,按照馬斯洛的人的五個需求層次理論,中國社會正普遍步入第二層即安全感的追求,醫療顯然是民眾安全感最為直接和重要的屏障。但是,因醫療投入、人才、技術、設備、制度甚至文化等方面無法跟上,醫生往往成為民眾需求不滿時憤怒的發泄對象。
從另一方面來說,長期以來,我們傳達給民眾的醫生群像是有偏差的,比如過度的道德拔高,醫生被貼上遠超普通職業的道德標簽。民眾對醫生則寄予了過高的職業訴求。其間心理潛移默化,也影響著社會對醫生群體的評判。報告會的當天,我是懷揣神圣感來到報告廳的,但環顧四周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后來一想,是當天坐滿大劇院的醫生和我平常所見不同,他們穿的都是便裝,與想象中的醫生相去甚遠。
一件白大褂彰顯了醫生職業的神圣,醫生真實的內心世界卻少為人知。正如畢淑敏所說,醫生首先是要幸福的,只有醫生幸福,對待病人才能做到“有時治病,常常陪伴,始終安慰”這一至高境界。醫生怎么才能幸福?提高自我修養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社會要合力熬制“四大痛”的解藥,誠如網文作者所言,“我們的媒體、我們的百姓,我們的社會,應該對醫學、對醫生保持最起碼的尊重、寬容和理解”.所以,“做更好的醫生”不僅僅是醫生的事,也是患者的事,更是社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