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總理在內蒙古某村衛生所調研時提出了三個問題:開藥加價嗎?收不收***?國家津貼夠生活嗎?
村衛生室在農村三級衛生服務體系中處于基礎地位,承擔著為農民提供基本衛生服務的重任。如何讓村衛生室既能生存又有活力?本報記者深入海南、山東和陜西等地基層調研。
海口市翰香村衛生室設備一應俱全,卻無人坐診
與村民有**,兩任村醫被迫離開
距離海口20多公里的龍泉鎮翰香村的村頭有一間平頂房,里面診療臺、病床、候診座椅等設備一應俱全,但卻大門緊閉、空無一人。據村民介紹,這本是給村民服務的衛生室,但已經關閉一年多了。
翰香村是??谑旋埲A區龍泉鎮最大的村委會,下轄14個自然村。村民吳先生在文昌打工,翰香村衛生室關門后他最擔心家里老人**不方便,而且“**花錢蓋了衛生室卻放閑,是資源浪費”。也有村民說,白天還好,離鎮上也就二三公里的路,要是晚上孩子發燒、老人急病,就很不方便。
建好的衛生室為什么不開門呢?
翰香村村委會主任蔡于臺說,翰香村自上個世紀70年代就有了衛生室,一直是一位本村籍的村醫坐診,直到退休。2007年,龍華區**撥款建了新衛生室并派來了梁醫生。梁醫生在這里工作了四五年,和村民一直相處融洽。但前兩年,一位村民因自己母親的病治不好怪罪梁醫生,經常上門恐嚇并毆打梁醫生。無奈之下,龍泉鎮衛生院只好為翰香村換村醫。然而,2012年11月,新來的村醫因與村民出現醫患**,也被迫離開。從那時起,村衛生室就關門了。
說起前年那場**,記者在翰香村采訪時遇到的3位老人都說責任不在村醫,“那個病人到??诘拇筢t院就被告知治不好了,回家辦后事吧。后來送回村里,家屬非要村醫**,結果打完針就出事了。出事后,家屬不依不饒,一定要村醫賠償。”
“畢竟不講道理的只是個別村民,大多數村民都希望村里有醫生。”蔡于臺說,村里辦婚宴、祭祖等大事,都會請村醫參加。
一年來,龍泉鎮衛生院副院長吳清合一直在為翰香村找村醫奔忙。“不是我們不找,可人家要愿意來才行啊。”吳清合嘆氣道,來了幾位外地醫生,一問待遇和村里的情況就沒回音了。幾位主動請纓的醫生,要么就是年紀太大無法勝任,要么就是沒有村醫***無法行醫。
翰香村雖只是個案,卻折射出龍泉鎮乃至整個??卩l村衛生室運營的困境。目前,龍泉鎮有10個村衛生室,其中8個正常運營,2個因為缺村醫而關門。
“很多村民不會說普通話,海南話也不大會講,只講方言,外地人來連基本的對話都成問題,更別說看病了。不成熟的醫生根本不敢放在村衛生室,也不允許他們上門給患者**,否則出了事情,責任重大,誰來負責?”吳清合說,龍泉鎮2006年公開***的6名村醫全走了,干得長的不過一年,短的不到一個月,如今在崗的村醫都是本地人。龍泉鎮衛生院院長吳效雄苦惱地說,管理挺到位的,就是沒醫生。病號多的村,村醫每月拿到6000元-7000元,待遇比鎮衛生院的一些醫生還好,“可就是沒人愿意來”。
臨沂市徐賀村衛生室服務3500余人,工資財**
不養懶漢,醫生每天瞧五六十病人
“徐所長,俺這牙疼,拖累的俺這右半邊臉都疼,你給瞧瞧!”12日上午,山東省臨沂市經濟技術開發區梅家埠街道徐賀村村民楊會連來到村衛生室,對醫生徐勤平說。
徐勤平年過半百,從事村醫工作30多年,作為村衛生室資歷最老的醫生,深得村民們信賴。“咱徐賀村衛生室服務徐賀村、廟賀村和鐘賀村3個村的3500余人。”徐勤平說, “門診上,一天得有五六十個瞧病的,當然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感冒發燒之類的常見病,高血壓、高血脂等慢性病,還有村民干活累出腰肌勞損之類的傷病。如果遇到什么大病、急病,那就得轉診到街道或者市里了。”
村民王俊美今年60歲,患有高血壓。“隔段時間來通通血管,打打預防針,可不能把慢性病熬成大病、急病。”王俊美說,像她這樣的“三高”患者,徐賀村的村醫一年要分4次入戶隨訪。
有村民覺得,村醫經驗豐富,理論知識不足,水平有限。不過,更多的村民覺得村醫不可替代。“村醫離得近又懂醫學知識,村民凡是有點病災,首先想到他們。”楊會連說,有時候家里有人病了,都是先去找村醫診斷,然后再由村醫決定去不去大醫院,去大醫院往往也有村醫陪著,這樣放心。
“村里的醫療隊伍畢竟水平有限。”徐勤平說,開發區讓技術和專家“下沉”到基層,在開發區醫院、鄉鎮衛生院的醫生,每年都有“下基層”為農民治病的任務,安排到俺們村的醫生每年來村里坐診時間不能少于3個月,隔幾天就來一趟。“俺也跟著這些‘高手’學了不少新知識。”
據徐勤平介紹,開發區將所有的村醫都納入了財政體系,由財政統一撥款給他們發工資。工資分為三塊,基本工資、績效工資、基本公共衛生***用。以村醫徐之光為例,他一個月的基本工資是800元,績效工資在1000元-2000元,基本衛生公共***平均每月400元,他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得2200元-3200元。而徐勤平現在一個月能拿4000多元。“待遇上還行但不養懶漢,大頭都在績效工資上,不干活工資肯定沒這么高。”徐勤平說,特別需要點出的是,對于村醫績效的考核,由街道衛生院負責,依據村醫的工作量和群眾滿意度定,與用藥量、藥品價格無關。
目前開發區351名村醫都持有鄉村醫生執業證書,大部分是本村人,開發區會開展定期培訓,每季度一次。徐勤平說,現在村醫大部分都年齡比較大了,很擔心以后村醫會后繼無人。對此,開發區立足農村當地,培訓村醫助理員,然后助其慢慢成長為村醫。
涇陽縣木劉村衛生室不敢亂收費,醫生深夜出診是常事
藥品實行“三統一”,不見一些常用藥
4月9日,陜西咸陽市涇陽縣木劉村衛生室里,72歲的王全明大爺在輸液。為了避免腦梗病情加重,每年的4月和10月,王大爺就會到村衛生室治療。“每次要連續打7天,一個療程。一共130元。”王大爺邊輸液邊說,“用的藥都是‘三統一’的藥,拿著合作醫療本,還能立馬報銷42元。”
王大爺所說的藥品“三統一”,指的是陜西實行基層醫療機構藥品統一采購、統一價格、統一配送,這也是陜西省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建立國家基本藥物制度的一項內容。因為藥品“三統一”,加之來這里看的病也都是小毛病,村衛生室的很多藥價格并不貴。
“價格都寫在村衛生室的小黑板上,沒人敢亂收錢。”涇陽縣衛生局副局長李永剛說,“而以前沒有‘三統一’的時候,藥的價格都是村醫自己說了算。”
除了王全明外,還有另外兩位村民也在輸液,衛生室內的一切都靠51歲的村醫王五洲一個人忙活。“每天都能有10個人左右來看病。主要是些頭疼發燒、傷風感冒、腸炎等病。”王五洲邊給村民換藥邊說。
雖然只有王五洲一個村醫,但值班室、診斷室、觀察室、治療室等都齊全。在衛生室的堂屋,還放著一臺超聲波身高體重測量儀。測量儀上還有測血壓的裝置,用起來很方便。
讓村醫王五洲為難的是,衛生室的藥品價格雖然低,但是很多常用藥并不在配送范圍內。比如治咳嗽的甘草片,省里招標是4.5元一瓶,然而由于原材料價格上漲,市場價已經是8元了。由于招不到標,甘草片就沒法提供給村衛生室。村里沒有藥店,村衛生室的藥品又不齊全,村民還得自己去鎮里或縣里的藥店買。
“一些大點的病,比如大的創傷、骨折,或者村里處理不了的、診斷不明確的、要設備檢查的,都要轉送給縣里大醫院。農村因病致貧,主要還是重病大病,我這里只能保證村民‘小病不出村’。”王五洲說。
看著雖顯年輕,王五洲說已在木劉村當村醫30多年了。而現在涇陽縣很多村的村醫都是50歲左右,年輕的村醫很少。王五洲說,在村里當村醫,村民有個頭疼腦熱都會隨時來找,而且是24小時,深夜出診是常事。現在的收入和補貼都是國家發放,每年2萬多元的收入,對很多年輕人沒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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